想骨埋故乡。
分不清是泪,还是汗水蒙了师知苎的眼,她想救这些无辜的人,但却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倒下。
此时甚至都容不得她露出悲情。
师知苎一刻也不停留地朝前跑,甚至还不小心中了一箭,流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都没有停下。
那些流寇不太对劲,抢了她们的东西,还烧了帐子,竟还花时间来追人。
她不确定那些究竟是流寇,还是垣军伪装的。
那些人在刻意厮杀无辜的百姓。
风雪漫卷不止,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。
震耳欲聋的马蹄乱践踏音,踏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,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,听见声音那一瞬掀眸望去。
官道尽头显出威严黑甲的军队,鲜艳的旗子迎风而鼓舞。
那是大庆的官旗,黑甲是顾蕴光从阒关前带回来的,他亲手操练过一段时间。
看见前方的军队,她两眼虚迷地摇晃了下身子,捏紧缰绳停顿稍许。
前方的人或许是顾蕴光,再往前去又回落在他的手中。
可……也许是别人,只要能救下无辜的人,是谁都行,是谁都无所谓,那些爱恨情仇在这些生死面前,本就不值得一提。
师知苎努力维持清醒,没再犹豫地朝着前方冲过去。
“别往前,昆山被人袭击,沿路有流寇埋伏……”
为首的赵凿听见熟悉的声音,撩眼看去,却见女子一身的血的驾马奔来。
“!”
马还没有靠近他便从上面栽倒在地上,赵凿见状心中一抖,忙下马上前将人扶起来。
攀开那浑身黑血的女人,一看果真是师知苎。
主子现在正在满到处地寻人,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,遇见生死不知的师知苎。
赵凿又看向地上的师知苎,赶紧唤身后的人去唤主子。
很快顾蕴光拨开人群看见生死不知的女人,跑到此处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,又送到他的面前来。
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师知苎,心中有怒,更多的是无名状的害怕,手止不住地在发抖。
顾蕴光把人从地上抱起,转身往后疾步,边走边吩咐:“赵凿,率领二队去围剿。林长使驻扎营帐,戒备四方……”
“请大夫过来!”
“是。”
被唤到名字的人皆整齐出列。
天边下起混合着雪的小雨丝丝缕缕冷得入骨,天色昏黄,乌云低压,借着黑暗掩盖的那些血腥。
营帐中没有燃灯。
赵凿一身血煞地从外面归营,本是想去主帅营禀告,但却被林长使拦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