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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（第1页）

惜棠的心，忽然疼痛了那么一下。她淡淡地说：&ldo;都过去了。&rdo;

&ldo;是吗？&rdo;谢澄望进了她的双眼，&ldo;在你的心里，也过去了吗？&rdo;

惜棠的唇瓣，忽然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。皇帝近在咫尺的脸庞，渐渐与那噩梦一样的夜晚重叠了。那一夜，也是这样的月光，这样的黑乎乎的寝房，只有着他们两个人。她还记得那夜身体被活生生撕裂的疼痛……

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，她的心是枯萎的，身子也是干涸的，但皇帝什么都不顾及，只顾着自己的快活。这一个夜晚，她的心，也和谢洵一块死去了。

&ldo;您提这个做什么？&rdo;惜棠的眼睛有些湿了，&ldo;这几年，待在您的身边，我一直都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回想……您非要让我再难过一回吗？&rdo;

&ldo;我不是这个意思，&rdo;谢澄说话从来没有这么艰涩过，他斟酌着词句道，&ldo;但发生的事，已经发生了，我不能……&rdo;纵然做了很久的准备，他也是说不下去了。

&ldo;你不能什么？&rdo;惜棠问，&ldo;陛下，你现在是后悔了吗？其实也没有吧。难道重来一回，你就不会再强迫我，不会要我入宫吗？&rdo;

惜棠接连不断的诘问，让谢澄彻底失语了。

惜棠还在坚持地问：&ldo;你怎么不回答我？&rdo;

&ldo;是的，我不会。&rdo;谢澄终于说话了，&ldo;再来一回，朕还是会强迫你，还是会逼你入宫。就是再来百回，千回，万回，朕都会这么做。朕不能没有你……这就是我们注定的开始。&rdo;

眼泪打湿了惜棠的脸庞，&ldo;看吧，你自己都承认了，&rdo;她还是忍不住哭了，&ldo;所以现在说当年又有什么意义呢？您是最不该与我说起过去的人。&rdo;

谢澄环着惜棠的双手骤然一松，他静静看着月下流泪的惜棠，他说过再不愿见她流泪，可一直叫她流泪的也是他。谢澄的眼睛不禁微微发酸了，明明就是在孩子的时候，他也极少会有眼泪。

&ldo;你说的对，我是最不该和你说起过去的人。&rdo;谢澄微微沙哑着声音说，&ldo;但如果不这样，朕也得不到你，朕不后悔强要了你，只后悔当年太急切，太自以为是，草草唐突了你，叫你受了这样多难言的委屈。&rdo;

&ldo;委屈？我有什么可委屈的？您不总是说，您待我已经很好了么？&rdo;惜棠轻轻流着眼泪，&ldo;是我自己不识抬举。&rdo;

&ldo;你非要拿这些话来刺朕？&rdo;谢澄的眼睛有些发红，&ldo;朕从前是做了很多错事，说了很多气话，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错么？都和朕在一起这么久了，还日日记挂着九弟弟！朕难道没有为你做过事，没有努力想要你开心吗？朕又不是只知道强迫你！&rdo;

皇帝突如其来的指责，让惜棠简直想要发笑了。是，皇帝是为她做了很多，但大多不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求吗？至于其它的，若不是皇帝把她陷于这样的境地，她又何至于需要皇帝如此做？分明是始作俑者，现在反而声讨起她来了？简直可笑到不能再可笑了。

&ldo;阿洵？您竟还和我提起他？&rdo;气急之下，惜棠什么都顾不得了，皇帝永远都是这么的自私自利，唯我独尊，只许他一个人给予或是索取，只要她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，稍稍不合他的心意，就要大发雷霆，肆意妄为，折磨人人都不得安生。她知道怎样最能中伤皇帝，于是下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了。

&ldo;我心里惦记着他，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？怎么忽然拿这个来说事？&rdo;惜棠忍不住冷笑了一下，&ldo;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？我永远不会给你想要的。&rdo;

谢澄不料惜棠如此回答，当下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，继而就有滔天的怒意翻涌而起。

&ldo;朕想要什么？&rdo;他的声音仿佛淬了毒汁，阴寒的眼神让惜棠忍不住的发抖，但他的语气却还维持着刻意的轻柔，&ldo;你倒是告诉朕，有什么是朕想要的，而你不愿意给的？&rdo;

&ldo;我之前已经说过了，&rdo;惜棠冷冷地回答，&ldo;我永远都不会爱你。&rdo;

好像挨了一道重击，谢澄的脸刹时雪白，但羞耻与愤怒的红色立刻又卷席了上来。惜棠抵触的神情如此明显，心慌与恐惧一同侵袭，皇帝的全身都有些发麻了。他的脸庞因为羞辱而发烫，但心却如同浸泡在炽烈的岩浆，一阵一阵的怒意疯狂涌了上来。

&ldo;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找死？&rdo;皇帝轻轻地问，&ldo;你既说出了这样的话，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，你这么爱九弟弟，看来是迫不及待地要去陪他了……那你的孩子呢？需不需要朕送你们一家到地下团圆？&rdo;

惜棠倒吸一口冷气，她惊惧的神情倒映在谢澄的眼底，薄薄的一层月光把他们二人的脸都映的雪白，谢澄用力地掰过她的脸，极度的怒火让他口不择言：&ldo;回答朕！你是想自己先死，还是孩子先死？&rdo;

惜棠全身都在发冷，皇帝把她的脸掐的好痛，但这绝对没有她此刻的心痛了。&ldo;你永远都是这样，只会威胁我，强迫我……&rdo;惜棠的牙齿都在发着抖，&ldo;如果这一生都要这样的活，我宁愿去死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，是我的不对，我来世再补偿他……你杀了我吧！&rdo;

惜棠偏着头，闭着眼睛，俨然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，她麻木着半边脸等了许久，等不到皇帝冰冷的命令，反而等到了满脸的湿漉漉。

惜棠怔忪地摸上了自己的脸，确认感受到的不是错觉，她惊诧地睁开了眼睛，皇帝的一滴眼泪刚好落到她的眼睛上。他通红着眼睛看着她，滚烫的泪水正在一滴一滴地落下。惜棠彻底地惊住了：&ldo;你，你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