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信尾落款,时间正是江洄在蜀地之时。
而其中的内容……
谢十七大约真的与谢衎关系极好,说了许多蜀地的风土人情,同时劝解谢衎归京,言辞间极力推崇谢徎,又说自己当前跟着谢徎行事非常好,受益良多,请他勿要挂怀。
江决快速地看了几封,后续有封信,字迹颇为潦草,竟然提及了江洄。
谢十七非常谨慎,没有直接写江洄的名字,只是用了“使者”这个代称,信上抱怨江洄到处折腾,害得他监视起来越发艰难。抱怨了几句后,他又道:然此乃少主之命,吾当恪守本则。
十二根冕旒后的眼,直接锁住了谢徎。
额间青筋一跳一跳,怒意翻涌而起。他一把抄起木盒,狠狠砸了下去。
“你自己看看!”江决怒道,“此乃少主之命!谢徎啊谢徎,朕竟然不知,朕座下的骁卫郎,竟是听你指挥的!”
江决一怒,殿宇周围的内侍们都跪了下去,殿上的臣子和皇亲们也都沉默了。
谢徎额上红了一片,流了几丝血下来。
他身材修长,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指尖,拾起了被摔成两半的木盒。
江决最后看的那封信,悠悠扬扬地飘落。
“圣上,徎无言以辩。”谢徎跪了下来,幽黑的眸子却直直望向江决,“但请圣上明鉴,臣并没有监视江洄的动机,会对他的言行格外关注,亦是为圣上忧心。臣此举虽然犯了大不敬之罪,但一片赤诚,皆是为了君上,请圣上明鉴。”
他嗓音清朗,抬高了后,音量竟然一点不低于带兵的谢衎。
他语言恳切,一席话说完,伏身顿地。
050旧事“问了一点你以前的事。……
朝阳,逐渐升起。
大殿中的那一缕光也渐渐退了出去。
中央的棺木依旧静置,谢徎伏身阶下,一时间,宣政殿中陷入了静谧。
“圣上,谢徎指使十七郎监视宣抚使在前,又为脱罪杀了他,请圣上下旨,定他的罪。”谢衎拱手,嗓音洪亮道。
“谢衎,他毕竟是你兄长,你这么做,是不是太落井下石了?”有人驳斥道。
谢衎冷哼,浓黑的眉毛竖起,厉声道:“他谢徎杀害族兄之时,可想过那亦是他的兄弟?我如今不过是盼个秉公执法,倒成落井下石了?”
“众爱卿以为呢?”
江决站在阶上,方才的盛怒已然敛下。
十二道冕旒后的神情晦暗难明,他大袖垂落,又回到了御案之侧,手搭在案角的玉玺之上,俯视群臣。
“圣上。”
前排的一名官员出列,他发须已有斑白,形容整肃,端正一礼后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