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宾提着还在滴血的剑,一叠声吩咐着善后事宜,见了他,立刻走了过来。
“你怎么样?隔壁什么情况?”
李令史抬头笑了笑,人却仿佛彻底虚脱,手臂和腿脚都不住犯软。
“幸不辱命,供词都在这里了。”
他稍稍松开怀抱,亮出了被他死死护住的布包。
谢逸也很快被架了过来,他身上的伤比李令史重许多,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来不及说什么,李令史对他轻轻颔首,谢逸则露出个沾了血的笑来。
没有受伤或者只有轻伤的随行官吏都被赵宾调过来帮忙了,还有那些被他审过的原郡守府官员,那些人没有受到太多袭击,此时赵宾挑了还算可靠的,让他们都来搬尸体。
这会儿也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,李令史干脆抱着供词,接受李问舟的包扎。
他扫了好几眼了,江洄和长歌都不在,也没看见那个被生擒的阙家主。他低低询问道:“李大夫,宣抚使去了何处?”
“审人去了。”李问舟道,眉头蹙得死紧。
江洄抓住阙斩风没多久,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他们几人后,就带着长歌去了郡守府较为边缘的地方审讯。
他左臂上的伤口挺深的,但只让李问舟简单处理了下。
李问舟不敢当着江洄下属的面说他什么,但作为一个大夫,他很生气!
……
左臂上的伤处勉强止住了流血的势头,但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。
江洄把长歌也留在了门外,进门时手里仍然提着剑。
阙斩风双手被缚,他身上伤口不少,此时仍汩汩流着血。
他半跪在地,刀疤脸上满是血污,见到江洄进来,却咧嘴一笑:“看来你对我说的事很感兴趣。”
“袭击圣上的使者是死罪,我无须上报,现在就可取你性命。”江洄靠墙而立,抱着出鞘的长剑,凝眸注视着阙斩风道,“若你的消息没有价值,应当不用我赘述结果了?”
“呵,”阙斩风身形魁梧,声音却尤为尖细,“如果我说了,怎么保证你不会杀我?”
“没有保证。”江洄道,“你只能相信我。”
“那你也无法保证,我说了全部。”阙斩风更为得意,满是血污的脸上,笑容越发灿烂,“江洄,你是看出了我的来历没有错,你们回烨都途中的那场刺杀,是我做的,但是我的目的,不是你。”
屋内昏暗,唯有一点烛火的光亮勉力支撑。
江洄的神情藏于暗处,但阙斩风仍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透出的杀意,不过他非但不害怕,反而笑得更加兴奋:“江洄,你很在乎那个姓凌的女人吧?但你恐怕不知道,她根本不是那个凌家大娘子,也并非圣上赐给你的那一个。”
江洄没说话,不动声色地看着他。
“你不用伪装。”阙斩风笑道,“若你求我,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,免得你像个白痴一样,被人耍弄。”